蜂蜜苦瓜汁

咕咕咕咕咕(挖坑不填惯犯
半死不活搬砖中

【原创】原爱(完结)

《原爱》

『1』

一下飞机,我便感到一股暖意扑面而来。不同于国内这时的冰天雪地,这里正是温暖和煦的季节。

拉着行李箱,我与我的未婚夫并肩……好吧,严格意义上来讲我们并不能算是并肩,毕竟他比我高了二十多厘米。总之,我与我未来的丈夫一起走出机场,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向我们招手——我初中时的好友梁欣惠。

几个月未见,对方的脸上依然洋溢着那开朗的笑容,我兴奋的朝她跑过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好久不见!”

我俩几乎同时说道。

此时,我的未婚夫也来到了我的旁边,梁欣惠看着他有些疑惑,问道:“他是?”

仿佛是意料之内的问题,我也不似一两年前那般羞涩忸妮,便握起身旁之人的手,道:“我的未婚夫,单示崇。”随后,我又补上了一句,“我们下个月结婚,到时候发你请帖可一定要来啊。”

梁欣惠思考了一下,看向我的未婚夫,恍然道:“原来是单缘的哥哥啊!”接着,她便立刻道了一句“大哥好!”,才故作嫌弃的看着我,“也不知道是谁以前说打死自己也不结婚,现在却又是在我们六个人里就要第二个结婚的人了。”

我看着她,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笑着,紧握着自己身旁之人的手,笑得非常幸福。

哦,对了,忘了说,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来参加婚礼的。

没错,就是我的未婚夫的同父异母的妹妹,我初中时的好友单缘与她的女友(或是说准妻子更好)的婚礼。

上了来接我们的车,我刚系上安全带,车子就缓缓发动起来。坐在副驾驶上的梁欣惠扭过头,用充满了“渴求”的眼神看着我,“可以给我讲讲你和单大哥是怎么认识的吗?”

我笑着,缓缓道:“这件事听起来十分的不可思议。”

随后,仿佛是潜意识的唆使,待我我握着身旁那人温暖的大手,才再次开启了那多年前的回忆。

『2』

“那是我高三那年的事。”

“当时是过年前学校补课的最后一天,天气算不上好,虽然有太阳,却也是被灰色的雾薄薄的覆盖了一层。那天只上了半天课。中午放学回家后,我发现客厅里多了几个纸箱,我以为是我爸爸单位里因为过年发的东西,就没有在意。”

“吃过中午饭,午休后,我的父母都上班去了,只有我一个人在家。当时大概是下午三点左右的样子,我正坐在床上玩手机,楼下时不时传来几声小孩子们嬉闹的声音。突然,我听到我家的防盗门被打开了。当我正奇怪是不是我的爸爸或妈妈因为忘带了东西而赶回家拿的时候,三个陌生人就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来到了我的卧室。”

“我看着他们,感觉他们应该是一家三口。那三个人,一男一女一个小男孩,他们身上的那种感觉和气氛让我感到十分心慌并且有些令人难以呼吸。于是,我收回了询问他们是谁,为什么会有我家的钥匙之类的问题的念头,便继续低头玩手机。但没想到,那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对于我家就像是到了自己家一样,脱了鞋子就直接爬到了我的床上,开始玩他自己的平板电脑。接着,我便用余光看到那两个大人离开了我的卧室。”

“大概到了下午五点多左右的样子,又有一对父女来到了我的卧室,至少在我看来他们是一对父女。那两个人把行李放在了我卧室的地板上。那个小女孩看上去也是七八岁的样子,她一到我的卧室,就趴在床边和之前的那个小男孩一起看平板电脑,在这之中,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除了刚到我卧室的时候,那个小女孩很嫌弃的看了我一眼之外,他们就仿佛不知道我的存在一样。这让我感到十分的害怕,就好像是到了一个所有人都看不到我自己的时空。于是,我就一直维持着同一个姿势,直到我的父母回家。”

“七点多,我妈妈做好了晚饭后叫我去吃饭。我因为对身边的那两个孩子产生了一种本能的恐惧,于是,我便谎称自己之前不小心扭到了脚,让人扶我过去。”

“然后,我的爸爸来到了我的卧室,我发现他仿佛是无意识一般的绕过了地板上堆放着的行李,并且就像是不知道我旁边那两个孩子的存在一般,毫无异样的站在我的床边,向我伸出了手。于是,我只好让自己尽量保持镇定,演出一副脚疼走路不方便的样子,绕过那两个小孩,紧握着我爸爸的手迫不及待的下了床。”

“那是我头一次感到我的父亲是如此的可靠。”

“到了餐桌前,我看到了餐桌上摆着比以往多了一倍的饭菜,而且还摆着七八个盛着粥的碗。那时候我已经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但我还是问了我妈妈为什么要做这么多人的饭。果不其然,我妈妈奇怪的看着我,并反问我难道她做的不是三个人的饭吗。”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都被迫与那两家五口共进每一餐,而我的爸爸妈妈却是和平常一样,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存在,那一瞬间让我以为自己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晚上睡觉的时候,那两个小孩和我挤在一张床上。至于那三个大人,我发现我父母的卧室并没有什么异常,所以,我猜他们睡在客厅。”

『3』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我醒来的时候我的父母早就上班去了。我发现那两个小孩也早早就起了床。当我路过客厅去卫生间洗漱的时候看到他们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那三个大人却不见踪影。”

“说实话,我当时觉得,自从他们来了之后我家的气氛就变了很多,那是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感觉。”

“总之,让人很不舒服。所以当时索性我也就不再去细想,省得自己吓自己。于是,我就立刻收拾好东西出门去参加同学聚会了。”

“嗯,就是我们六个人一起的那次。你和一嘉一起坐公交车来,我在公交站牌等你们,然后一起去找哈蓓和语航汇合,最后单缘还差点迟到了来着。”

“之后我们先去人民公园逛了一圈,接着陪着你和一嘉,哈蓓买了发卡,我和单缘买了书,又跟语航一起去去了她前一阵子拍的古装照,然后午饭我们吃了火锅,下午去了KTV。”

“当所有的活动都结束了之后大约是下午五点多,就在我们打算各回各家的时候……不错,就是那时候,我们都见到了单缘的哥哥,对,就是……直接叫单示崇好奇怪啊,嗯……就单叫一个姓氏,叫单好了。”

我扭头看着自己未来的丈夫,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反应,还是一如既往的总给人一种淡漠的感觉,不过,他对我怎么称呼他也向来没什么要求的。

实际上,一般情况下我都是喊他的全名或是“单少爷”“单大少爷”的,但由于后两个称呼拿出来当着别人的面喊实在是有些羞耻,所以,还是让它们只成为我们两个的秘密吧。

接着,我又继续回忆着:“单缘说他们还要赶过去参加家庭聚会,于是就跟着单离开了,之后,我……”

突然,梁欣惠打断了我的话,她笑眯眯的看着我,道:“我想起来那天的事了!那天单大哥和单缘走了之后,哈蓓就一直在拽着我们不停的说单大哥好帅好帅之类的,现在我突然很好奇当时你第一次见到单大哥是什么感觉?”

我一愣,随后笑道:“我说了他可能会郁闷一会儿的。”

“其实,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我没什么太多的想法,只是觉得难得见到了一个穿着符合我的审美的男人。再加上他那个让哈蓓整整骚扰了我们一星期才有了一点打算放弃的趋势的相貌,以及那时又是我刚刚认清自己喜欢年龄大的男人之后没多长时间,那时候我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人居然是单缘那个老司机的哥哥,这基因实在是太不科学了。”

“而且,这个人看起来,很强大,很有魅力,说不定这成熟的背后还藏着什么。”

“这家伙,绝对是攻。”

“然而……”梁欣惠偷笑着,接着我的话又给我开了个头。

索性我也就继续接了下去,“然而我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是个直男!是一个周围充满了一大堆gay和腐男腐女居然还笔直笔直的直男!”

“更重要的是。”梁欣惠到底还是懂我的,她表述着我的内心,一脸悲愤的再次替我衔接。

“更重要的是,他居然还……”说到这里,我不禁回忆起自己与身旁之人以前的点点滴滴,瞬间,嗯,我觉得自己的脸此时一定很红,红到甚至不敢去窥视身旁之人的脸色表情。

没有再接着谈论与单少爷有关的事情,我整理了一下思绪,准备继续讲述那个没有讲完的回忆,却在刚打算开口时,就看到了梁欣惠那不怀好意的笑容。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令人怀念的初中时代。接着,我又向单示崇的身边靠近了些,继续道:

“单缘他们离开后,我在等公交车回家的时候,突然看到了马路对面两个一闪而过的身影,我当时的第一反映就是那两个人是那个小男孩的父母,因为到我家来的这几个人身上的气场都十分的特别,所以我很确认我没有认错人。”

“回家后我发现家里还是只有那两个小孩,我妈正在做饭,我爸还没回来,然后还没等我妈妈让我给我爸爸打电话,我就已经拨通了电话问我爸什么时候回来。快八点的时候,我爸回来了,跟在他后面一起进门的还有那三个大人。于是,我们八个人又一次一起吃了晚饭。”

“晚上睡觉前,我在思考今天看到小男孩的父母是不是偶然,如果是,那就说明他们在监视我,如果不是,那……”

“总之,就是在我正在思考问题的时候,坐在我旁边的那个小男孩本来还是平和的正在玩游戏,然后突然之间就变得面目狰狞,自言自语的说着我听不懂的话。当时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那个孩子有人格分裂症。”

“我突然感觉自己所处的整个屋子都充斥着非常可怕的气息,而且令人毛骨悚然,我不敢再去看小男孩的脸。那种感觉,就像是接近他,触碰他,探究他,就像在寒冷的黑夜里被野兽咬住喉咙一般,痛苦,恐怖而又让人浑身战栗。”

“于是,本来还打算和你们商量商量我该怎么办的我,就立刻放下手机蒙上被子装睡。只是没想到最后我就真的睡着了。”

『4』

“我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早上了,也是那几个人来我家的第三天。”

“我醒来的时候家里除了我一个人都没有,正好那天我也要去参加高中同学聚会。好吧,其实是我的一个同学请唱歌请吃饭,我简单收拾了一下,不到九点就出门了。直到下午之前都还很正常。”

“下午我们在KTV的时候,我中间去了一趟洗手间,也就是那时候,我和那个小女孩的父亲打了个照面。当时他正在打电话,而我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于是我就低着头快速从他旁边走了过去。”

“和他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我感到他周围的气压低的让人喘不过来气。”

“晚上在家里吃饭的时候,那三个大人不在,只有我父母和我还有那两个小孩,这让我觉得稍稍有些安心。”

“就在我报着这种想法准备睡觉的时候,没错,又是那个小男孩。”

“我刚开始只感觉到他在微微的颤抖,那时我以为他觉得冷,就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一点,然后又给他往上拉了拉被子。结果,他颤抖的更厉害了,我还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呜咽声,这一下子我有一点慌,我看到那个小女孩已经睡熟了,又看了看这个正在哭泣的小男孩,心里面感觉非常难受,就是那种十分害怕却有想帮助他时的矛盾,以及心里好像堵了一口气一样。”

“我想,既然我不知道怎么帮他,那还是让他自己一个人哭一会儿好了,哭够了,睡着了,就都好了。”

“于是就在我打算躺下睡觉的时候,那个小男孩一下子翻过身就搂住了我的腰,哭得声音特别大,给人一种伤心欲绝到要天崩地裂的感觉。”

“他抱着我,不停的哭着说完找妈妈,说那两个人不是他的父母,他要回家。过了一会,他又哭着要找爷爷,还有好几个人名,我估计那些都是他的朋友。”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也不是特别的敢去触碰他,就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轻轻的拍着他的背。然后过了一会儿,他的哭声渐渐的小了,我看着他,等他睡着后,小心翼翼的把他从我的身上扒下来,躺下准备睡觉。就在这时,那个小男孩又翻过身,搂上了我的腰。那个时候我也说不上自己是怎样的心情,索性也就随他去了。”

“这是诱拐儿童吗?那几个大人。”梁欣惠皱着眉,可以看出她此时的心情十分的糟糕。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靠上了单示崇的肩膀,那如噩梦一般的几日又在我的脑海中清晰了几分。

“要是真的只是这样就好了。”

我看着梁欣惠感叹道。

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不安,单示崇轻轻的拍了几下我的肩膀,我感到他握着我的那只手又温暖了几分。我看着他微微笑了笑。

接着,就在我打算继续讲下去的时候,汽车缓缓停了下来,坐在前面的司机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

“到地方了。”

『5』

下了车,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座临海的米白色别墅。听梁欣惠说,这是单家平日里度假用的别墅之一。

对此,正坐在沙发上啃蛋糕的哈蓓——罗蓓蓓表示,“宝宝也想嫁入豪门。”

一旁正在逗狗的宁语航瞥了一眼她,道:“如果你当年从了单缘说不定现在还有可能,但看你现在的情况,没戏。”

罗蓓蓓撇了撇嘴,白了一眼楼上的某个房间,“现在有希望我还不稀罕她呢,想想当年她的那些个风流韵事,啧啧。”

我扶着行李箱,也心疼了一把曾经被单缘“糟蹋”过的女性同胞们,“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年大年初一中午时的感情问题求助。”

“造孽呀。”一旁的任一嘉也痛心疾首的摇了摇头。

“聊得很开心嘛。”

话音刚落,单缘不怀好意的轻笑声就传了下来。接着,她看到了还站在客厅的单示崇,便点头打了声招呼,“大哥。”

“喂!我呢?”明知道单缘是故意想要捉弄我,但我还是办了这件蠢事。

“哦。”单缘笑眯眯的看着我,“竺子,因为你实在是太低了,所以我没有看到你。真是太抱歉了。”接着,她又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低。”

说实话,如果我有那个去“教训”她的胆子,我一定现在就去好好“教育教育”她,“我初中毕业的时候一米五三,现在再怎么说也有一米六好不好!”

“你确定不是你鞋底太厚?”

“单团子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揭你的老底!”许久没有进行过这样的对话,还真是有着怀念。

一听这些话,梁欣惠,任一嘉,罗蓓蓓以及宁语航也都来了劲头。

“快说快说!看看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

“来吧,宝贝儿,让我听听我自己的光荣情史。”

看着单缘那调笑的目光,我瞬间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算了,我说的你家亲爱的肯定也都知道,没什么意思。”

“嗯,不愧是爸爸的乖儿子。”单缘欣慰的笑了笑,道:“哥,晚上七点,咱们里院子里吃烧烤。”

单示崇没什么多余的反应,他道:“单示洺说他下午到,让我们不用管他。”

单缘点了点头,她看着单示崇,像是在等待些什么。

片刻后,单示崇没有太多情感的声音再次响起,“妈妈让我带话给你,说他们年纪大了,管不了你那么多,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别忘了照顾好自己,常回家看看。”

话音落下,单缘的表情此之前轻松了大半,她张开嘴,仿佛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她抿了下嘴唇,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回了屋子。

“对了,我们是两个人一间屋子,竺子你打算和谁一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罗蓓蓓问道。

我理所当然的看向了单示崇,“他啊。”

罗蓓蓓点了点头,此时单示崇也拉着我上楼向他的房间走去。

刚打开门,就听到了罗蓓蓓的惊呼。

“等等等等等!你和单大哥一间!?”

接着便是梁欣惠轻松的笑声,“他们俩下个月结婚。”

“什么!?”这次是三个人的惊呼声。

关上了房门,我便一下子倒在了床上。

这是单大少爷自己的屋子,以前是,以后嘛……

懒散的看着脱下外衣的单示崇,我突然感觉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就这么欣赏着自己未婚夫的每一个动作,我连他什么时候走到了我旁边都不知道。

“起来把外衣脱了。”

我向他伸出了一条胳膊,他拉着我的手稍稍用力向他自己那边一拉,我借势直接把头顶在了他的肚子上。

“你帮我。”

说着,我伸开了两条胳膊。

他拽着我一边的袖子,我配合的把胳膊从袖子里收回来。

“自从你成年之后就没再这么撒娇过。”

我听到他的轻笑声。

“嗯,所以你是不是现在有一种在照顾自己女儿的感觉?”我看着他,故意摆出了一副天真的笑容。

“你觉得我会对自己孩子做这种事情么?”话音落下,他在我的嘴角旁落下轻轻一吻。接着,单示崇把衣服挂在了衣架上,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等会儿我去帮她们准备晚餐。”

我接着他的话道:“我去找梁欣惠她们叙叙旧,对了,刚刚那只牧羊犬叫什么名字?”

“欧姆。”

“啊?”

“这是单示洺和小缘的恶趣味。”单示崇挂断了单缘打来的电话,“他们在催了,我先过去了。”

我点了点头,朝他挥了挥手,目送着他离开。

晚上,单示洺准确无误的在饭点准时赶到,惹得单缘给了他好几个白眼。

罗蓓蓓,宁语航,梁欣惠激动的语无伦次,她们做梦都没想到单缘的二哥居然是前一段时间刚创下了专辑销售新记录的那个歌星。

我抚摸着欧姆的背部,朝单示洺打了个招呼。

片刻之后,单缘和单大少爷告诉我们,开饭了。

院子里,天还没有完全黑,罗蓓蓓和梁欣惠正缠着单示洺要签名,宁语航和任一嘉跑到我这里来,不停的逼问着我和单大少爷是怎么认识的。正巧,此时拿到了签名的梁欣惠与罗蓓蓓也心满意足的走了过来,索性,我就接着之前的内容继续讲了下去。

『6』

“第四天早上我醒过来的时候家里还是只有那两个孩子,对于那两个孩子的存在,我仿佛已经习以为常。吃了早饭后,我接到我妈妈的电话,说快中午的时候我三叔会在楼下叫我去奶奶家吃饭。”

“大概在十一点半的时候,我三叔在楼下叫我,我慌忙急乱的下了楼,看到我的三叔和我的两个妹妹,让我这几天阴郁的心情悄悄放晴了些许。不许吐槽我为什么用了比喻。”

“我奶奶家离我家步行只有不到五分钟的路程。就在我们快要走到我奶奶家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忘带了手机,于是我就赶快跑回去拿。结果,一进门,我就惊呆了。”

“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大堆电子器材和数不清的数据线。我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该怎样形容当时我所看到的画面。小小的客厅里,仿佛充斥着一个巨大的信息传输系统,那就像是电影里的用数不清的高科技产品传输信息一样的场面。”

“我走到我父母的卧室,发现这里也是和客厅一样的情况。这个时候,我看到床边放着几个双肩包,在我的印象里,这是那几个大人的东西。”

“于是,我小心翼翼的走到包旁边,在保证不弄出过大的动静的情况下,打开了其中的一个。发现里面放着几包奇怪的东西,当时我的第一反映就是,那些东西是毒品,这些人贩毒。”

“然后,我好像听到了手机振动的声音。这并不大的振动声在安静的过分的屋子里响起,吓得我立刻拉上了背包的拉链。我以为是家里被他们安了监控,他们看到了我偷看他们的东西才打电话提醒我,于是,我在极度恐慌的情况下,随便抓了个手机就赶快离开了。”

“一口气跑出了楼栋,我越想越不对劲,就赶快给我妈妈打电话。”

“因为我那天在这之前最后一个通话记录就是我妈,所以,我没想太多,直接按了第一个号码就播了出去。”

“然后,电话一接通,我就不停的说着这几天千万不要回家,不管怎么样都别回来,家里来了几个奇怪的人之类的话。”

“对,就是那种极度恐慌,精神紧绷,快要到达极限的,着急到快哭出来却又全都堵在心口释放不出去的感觉。”

“刚开始我说话的时候,电话里还会应我几句,直到我说到那个小男孩可能有精神分裂症的时候,电话那头就不说话了。无论我怎么喊,对面都没有声音。”

“这个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对。我一看手机,才发现自己手里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手机。然后,让我至今都难以忘记的,就是当时和我通话的那个人的名字,叫吴矜玲。”

“接着,当我再次把手机放在耳边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对面有两个人在对话,好像在说着什么今天下午七点,X市大酒店六楼之类的话。我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故意让我听到的,但是一想到这些事情说不定和我家有关,我就决定去看看。”

『7』

“于是,大概下午六点多的时候,我到了酒店。”

“因为电梯正在维修,所以我只能走楼梯。楼道里黄色的墙壁上印着我的影子,只有我一个人的影子。整个空旷的环境内,我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整个楼道,或是说整个酒店,到让我感到安静的恐怖。”

“大概在五楼左右的时候,楼道里的灯突然全都灭了,我想大概是停电了。正当我打算继续向上走的时候,我听到了从楼上传来的脚步声。当我看到五楼的安全门的瞬间,就立刻决定躲在那后面。”

“我刚在门后蹲下,就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大概有十几个人的样子。我透过门缝,看到那些人都穿着类似舞台剧戏服一样的服装,就当我以为他们是哪个剧团的人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聊天时说出了我家的地址,还有明天下午五点行动之类的话。”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定住了,我无法移动自己的脚步,不敢呼吸,甚至连动都不敢动一下。我感到恐慌,因为完全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默默守护着的家会经历怎样的劫难。”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等那些脚步声消失后,我才慢慢站起来,准备继续上楼。”

“可就当我刚走出安全门后面的时候。一个戴着礼帽的男人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记得他的眼睛闪着绿光,手里把弄着一把蝴蝶刀。他把我逼到墙角,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别这么看我,接下来的剧情并没有少儿不宜。”

“他把刀抵在我心脏的位置,不停的逼问着我,问我是不是听到了,是不是知道了,货藏在哪里,是不是和他们是一伙的之类的话。当时我真的已经被吓傻了,漆黑的环境之中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还拿刀逼迫着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即使我知道他的声音是正常男性一样的低沉,但当时所有的话语落在我的耳朵里,却是异常的刺耳,难熬。”

“当时,在我的印象里,我除了疯狂的摇头,和歇斯底里的质问他到底要干什么,就再也没有别的动作。”

“然后就在他终于不耐烦,他疯狂的笑着,那笑声仿佛快要窒息一样,打算将刀子捅进我的心脏。”

“就在这时候,有人来救我了。对于当时发生的事情,我至今都对单缘和单非常的感激。那时发生的事,对于我来说,就像是在地狱门口转了一圈一样。”

“当时,就在刀子快要触到我的皮肤时,突然出现的单一脚踢中了刀子,虽然没有踢飞,但还是让刀子偏离了原本的轨道,只是仅仅划伤了我的肩膀。单缘立刻过来安慰我,单……果然还是叫全名吧。”

“单示崇本想去抓住那个男人,但是仅仅只在那么一刹那,那个男人就消失不见了。接着单示崇把他的外套披在了我身上,然后就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现在看来当时他应该是在联系医生和警察吧。”

“那个时候我所有的理智已经彻底达到了极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就是一直抱着单缘哭,哭得特别惨,因为当时真的已经崩溃了。”

“这么多天独自忍受着来自陌生人的恐惧,他们不与我交流,自己做自己的事,甚至整天见不到人影,神出鬼没,就当我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认为自己终于可以解脱了的时候,却有人挡在了我面前,把我从黑暗中拉了出来,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如果不是他们,恐怕我现在就已经埋在地底下了。然后当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酒店的房间里了。”

“我醒来之后发现伤口已经包扎过了,接着就看到单示崇坐在窗户旁边的沙发上。”

“我坐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然后,我才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我立刻问单示崇,现在几点了。他告诉我快九点了。我算了算,这个时候我的父母应该正在和他们的大专同学在一起吃饭,于是就借单示崇的手机赶紧给我妈妈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这两天千万别回家。”

“比起第一次打错电话时的担忧慌乱,这一次我变得平静很多。我面不改色的说着谎言,直到他们相信了我,并同意了为止。”

“刚挂了电话,单缘就带着一个警察走了进来。单示崇说那是他的熟人,叫他李警官就行。”

“然后,我把这段日子里所有的事情都给李警官讲了一边,包括我之前在楼道里听到的对话。李警官听完之后,告诉我好好休息,明天就可以解决所有的事情。他还问我之前问什么不报警。我告诉他,我打了110,可是只要我一说到只有我一个人可以看到那几个大人和孩子,他们就不再相信我的话了。李警官没再说什么,他和单示崇聊了几句就走了。”

“单缘给我带来了晚餐,她和单示崇说了几句话后,就过来告诉我让我安心休息,所有的事情明天一定都会解决。”

“那时候我并没有完全放下心,但我还是选择了相信他们,毕竟,掉在这种诡异的‘深渊’里,能有人愿意来相信我,对于我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所以,我对他们俩说了声‘谢谢’便睡了过去。”

“这一觉我睡得并不安稳,在梦里,那两个孩子诡异的笑脸,小男孩狰狞的表情,戴礼帽的男人的绿色眼睛和他疯狂的笑声,这些东西不停的在我的梦里循环出现。”

『8』

“当我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快中午了。这天是阴历二十九,也是我遇上那几个奇怪的人的第五天。单缘和我聊了一会儿她当时的女友和小说,我们两个一起在房间里吃了午饭,大约下午三点的时候,单示崇和李警官来了。”

“李警官先是问我感觉怎么样,身体或是心理上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我看着他们那架势,好像只要我一说哪里不舒服,单示崇就会立刻打电话叫医生过来一样。”

“然后他又问我对于这几天经历的事情是不是还扛得住,如果让我再回到我的家里我的心理上还能不能接受的了。”

“虽然我反复强调了很多次自己一点都没有事,但他们好像还是不相信。最终,李警官告诉我,到我家的这几个人是他们前一段时间抓获的一个犯罪团伙里的几条漏网之鱼,他想让我帮他们一个忙,抓住这最后几只偷跑的老鼠。”

“虽然帮警察破案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之一,但当时我对于回到我家还是有一定的抗拒心理的,毕竟,那地方已经让我感到十分的不舒服了。但一想到那里又是我和父母一起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我又觉得这个忙无论如何我都应该帮。于是,我答应了李警官的请求。”

“李警官并没有告诉我具体的行动计划,他只告诉我,让我在下午四点四十五分之前把他交给我的一个黑盒子放到我家里他们堆的行李最多的屋子里,然后就赶快离开,十分钟之后点燃他给我的鞭炮,来告诉他们开始行动就行。”

此时,所有的人都已经用餐完毕,单家三兄妹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

片刻后,院子里恢复了之前的样子,月亮也刚刚升了起来。

梁欣惠她们围着我,让我到客厅继续给她们讲接下来的内容。待我们刚坐到了沙发上,单家三兄妹也收拾好了东西,加入了我们的阵营。

我不禁在心里吐槽,你们三个里其中两个都是当事人,还来凑什么热闹。

然而,我还是在梁欣惠,罗蓓蓓,任一嘉期待的催促,单缘和宁语航“和善”的微笑,单示洺“兴致盎然”的笑意,单示崇关怀的眼神中缓缓开了口。

『9』

“李警官走了之后,单示崇邀请我说,下午七点和他一起去送单缘。我才突然反应过来,单缘该回美国了。我想下次再见到单缘说不定就是一年后了,也就欣然答应了他的邀请。”

“下午四点,我从酒店出发,单缘已经回去收拾行李了,李警官说为了不让疑犯察觉,他们已经先埋伏在了附近,让单示崇开车把我送到我家的小区门口。”

“下午四点半,我们到达了目的地。这一路上,我们并没有交流。我只是紧握着那个黑盒子,一直在想着如果行动失败了,我的父母会不会受到牵连。”

“大概四点四十的时候,我走到了楼栋下。这本来是不到五分钟的路程,我却为了拖时间绕了许多远路,一个是为了卡时间,还有就是,我的内心仍旧非常的不安,我需要吹吹冷风好好调节。那时我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依然是没有太阳,灰蒙蒙的一片。”

“我慢慢走上楼,一看表,正好四点四十五。小心翼翼的打开家门,我走到客厅,看到家里只有那两个孩子在。”

“小女孩坐在一个行李箱上一脸戒备,小男孩也是靠在沙发上对我微笑。我总觉得此时的气氛充满了不确定因素,索性也就不去看他们两个,直径走到我父母的卧室,把黑盒子放在了床中间。”

“就当我打算跑着离开的时候,我看到那两个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卧室门口,他们挡在我前面,小男孩的表情时而开朗时而阴郁,小女孩则是像她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那样,一脸嫌弃的看着我。”

“我咬着牙,屏住呼吸,颤抖着往前走了一步。本以为那两个孩子会不让我前进,没想到他们却主动站在了门的两边,为我让出了一条路。”

“我搞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但我那时的本能告诉我,我现在能做的,就是跑。”

“赶快跑!”

“离开这个随时都会出现‘意外’的地方。”

“我夺门而出,一口气跑到楼下。我看了下时间,此时距四点五十五只剩不到一分钟。于是,我立刻拆开了鞭炮的包装袋,颤抖着把鞭炮摆在地上,以最快的速度用打火机点燃了引线,然后拔腿就跑。”

“伴随着震天响的鞭炮声,我看到了很多警察朝着我家的方向跑了过去。我不停的深呼吸着,一口气跑到了临近小区门口的凉亭。坐在石凳上,我不停的喘着气,不是因为跑得累,而是因为实在是紧张得心嘭嘭直跳,就像有无数支鼓锤打在我的心脏上一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看到李警官他们带着犯人正准备离开这里,我也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突然之间就流下了眼泪,哭着朝他们大喊那个小男孩有人格分裂,那些人贩毒,还倒卖他人信息隐私之类的话。”

“我看到李警官看着我,现在再想想,当时他的目光可以称得上是慈祥。”

“就在他们快要离开小区的时候,我突然感到自己的肩膀上一沉,接着就发现自己的肩膀上多了一条毯子。我扭头一看,就看到单示崇站在我身后。”

“别这么看我,我是不会告诉你们我当时的感受的。”

“我们两个一路无话,回到车里,单缘正坐在后座等着我们。我坐在了后座,精神还有点恍惚,单示崇打动了车子,单缘递给了我一杯奶茶,安慰了我一会儿,就开始转移话题。我当时明白了她的用意,自然就顺着她说的和她聊了下去。”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到了机场,送走了单缘,和单示崇一起吃了晚餐。然后……”说到这里,我轻轻禁了声,接着装着咳嗽了两声,掩饰了过去。

“总之,我路上无数次向单示崇道谢,他告诉我明天上午八点让我和我的父母去警局,作笔录。晚上,我回了我姥姥家,去找我爸爸妈妈。”

“第二天早上八点,我们准时到达了警局。我的父母被两个警察带到了一个房间,我则被李警官拉去作笔录。”

“在录完笔录后,李警官告诉我,那几个人,的确贩毒,倒卖他人信息隐私,甚至还拐卖儿童,非法倒卖人体器官。还有那两个孩子,原本都是孤儿院的孩子,他们的身体里被那群禽兽藏了毒品,以及,那个小男孩只是有轻微的人格分裂,并不算严重。”

“虽然许多事情都在我意料之内,但我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时回想起来,我似乎明白了为什么那两个孩子总是窝在家里,不是坐着就是躺着趴着。”

“我又问李警官,问什么只有我看得到那几个人。”

“李警官告诉我,因为我的父母被催眠了,而我没有。我一瞬间没有想通为什么只有我没被催眠,但片刻后,我就立刻明白了过来。”

“那段时间,因为天气太冷,我家又没暖气,所以我和我妈妈就去我姥姥家住了,我爸爸那段时间又每天都加班到很晚,所以就给那群人营造了一种我家没人住的错觉。终于,就在我学校补课的最后一天上午,他们把一部分东西搬到了我家,没错,就是我放学回家看到的那几个箱子。然而,他们用配好的钥匙到我家时,却发现我家有人,于是他们催眠了我的父母,由于我还没有放学,所以幸免遇难。”

“至于他们可以催眠我的父母为什么不催眠我,我猜想了两种可能。第一,他们有一个专门的催眠师,那天催眠完我的父母正巧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所以就没来得及催眠我。第二,他们想让我在恐惧中崩溃,然后利用我,帮他们完成他们的最后一笔生意。这么说的话,他们当时就应该有马上就要被警察抓住的预感了。”

“我又问那几个大人住在哪里,为什么我这几天除了吃饭就没见过他们。李警官说,他们就睡在我家的客厅里,只不过早出晚归,而我又总是赖床,一般情况下遇不到而已。而且他们租下了你家对面的房子当做仓库,更多的时候他们都呆在那里。把孩子放在你家,大概是不想他们冻到饿到吧。”

“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家对面的房子因为没有暖气没有空调,所以一直都很难租出去。”

“那我家有没有被安监控?我又这么问道。他说,你家很安全,没有监控,如果他们安了监控,监控录像里的内容也会成为指认他们非法入侵最有力的证据,至于那通恰好打来的电话,只是他们为了确认那两个孩子是否在家罢了。”

“那为什么要放鞭炮作为行动的信号呢?这样不会打草惊蛇吗?这是我最后的问题。李警官回答我,在过年期间,放炮很正常。况且,那个时间他们就在你家对面的房子里,听到了慌忙急乱的脚步声和门响,接下来不做点什么,反而更会让他们起疑不是吗?”

“我走出了询问室,就看到单示崇站在门外。接着,李警官也走了出来,他告诉我我的父母在别的房间,他们请了专业人员为他们解除催眠。李警官离开后……剩下的部分我能不能不说了?”我有些懊恼的遮住眼睛,每每一回忆到我和单少爷独处的地方,我都特别不好意思说下去,特别是他本人还在场的时候。

但是那群眼睛发亮的听众明显不愿意放过我,最终只是妥协到了让我简单概括这一点。我无奈,只能继续硬着头皮说下去。

『10』

“李警官走后,单示崇递给了我一个盒子,里面是一个手机。他说因为我的手机是重要的证物,所以没办法再还给我,李警官就主动给我买了一个新的。虽然我的内心是拒绝的,但是那时候我脸皮薄,见拒绝不掉就只好收下了。”

“之后我打开手机里的电话薄,发现里面只存了两个电话,一个是李警官,一个是单示崇他自己。”

说到这里,我有意的避开了单示崇那投过来的目光,心跳得厉害。

“晚上,我爷爷在外面定了年夜饭。趁大人们都在聊天的时候,我跑出包间,先给单示崇发了个拜年短信,顺便又道了一遍谢,然后给李警官打了个电话,一是因为拜年和感谢他的帮助,二是问他能不能通融一下把手机还给我,因为那个时候的我的手机里存了很多东西,里面有许多我自己写的散文短篇小说,这些东西我都没有上传到云盘,所以一旦没了手机,就相当于什么都没了。但我得到的答案依然是否定的。”

“不过,一周后,当我在我的百度云里发现了我所有没有上传的文件,那时候我就想我真的要好好谢谢那两个人了。”

我端起面前的被杯子,喝了一口水,我那发干的嗓子瞬间好了许多。我不愿去接触众人的目光,便放下杯子,道:“就这样。”

“就这样?!”

罗蓓蓓,任一嘉,宁语航瞪大了眼睛,“这就没了?”

“不然还能怎样?”我小声的反问她们。

“然后呢?然后呢!”罗蓓蓓大声问道。

“然后就是我的生活步入了正轨,该学习学习,该高考高考,时不时的受到他一点帮助关心,高中毕业后咱们同学聚会的时候又见到他也是我和他的第不到十次见面。”我故作漫不经心的回答着。

“那就说那不到十次的见面啊!”罗蓓蓓说道。

我感到十分的无力,求助的看向单家三兄妹。

随后,我便看到单缘站起来,把罗蓓蓓和梁欣惠从我身上拉下来,拖上了楼。

“时间不早了,该睡觉了。”

她说道。

接着,她回头看向了我。那一刻,我觉得自己读懂了她眼神中的话语。

“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虽然我喜欢欺负你,但还是给你留一点你和我大哥别人不知道的回忆吧。”

晚上,我躺在床上,又想起了那年除夕夜的事。

是的,关于那天的事,我并没有将完整版的内容告诉他们。

毕竟,这件事情,还是让我自私的让它成为我们两个的回忆吧。

那时候我给单大少爷发了短信,正打算给李警官打电话的时候,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我至今都忘不了他那时的语气,对于那时的我简直是致命的一击。

我最喜欢的嗓音,我最喜欢的声线,说出了让我瞬间感到心脏漏了半拍,感到呼吸的节奏都变得混乱的话。

“既然是感谢,那就亲口告诉我吧。”

我仍然很清楚的记得那一刻。

他的话音刚落下,外面就放起了烟花。一朵朵绚丽的彩花在黑夜中绽放,照亮了整个夜空。

我站在窗户边,愣在了那里。外面传来震耳的各种烟火炸开时的“轰隆隆”声,恰到好处的帮我掩饰了这一刻的所有情绪,却也没有让我漏掉电话那头传来的一声轻笑。

我紧握着手机,动了动嘴,但始终没能说出一句话。我甚至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他什么时候已经挂断了通话,直到我的妹妹来叫我陪她去卫生间,我才回过了神。

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好像……有点儿发酸?

再回想起那时的事,我仍然有着与当时同样的感受。

有时候,我再想起来那天晚上的时候,甚至会不仅感叹:

原来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开始给我挖坑了。这么多年来,我从无意识的掉进他设的陷阱,到后来心甘情愿的拉着他一起坠入个永远也爬不上来的深渊,从未觉得后悔。

或许从那一刻起,我就已经丢掉了一直以来的懒惰,跟在他的身后,不停的追赶着他的脚步。

「想要和他并肩前行。」

就是坚持着这样的愿望,这样的信念,让我们一直走到了今天。

透过窗户,虽然看不到银白的月亮,却还有几颗星星挂在那里,牵着所有不眠人的思绪。

我缓缓闭上了眼睛,嘴角仍带着一丝微笑。

『11』

几天后,单缘与她的女友的婚礼如期举行。

银沙蓝海,数不清的百合花作为装饰,单缘一身黑色西装,她的至爱一身洁白婚纱,两人站在众人的最前方,交换着誓言。此刻,所有的人,所有的物,都为她们献上了最真挚的祝福。

席间,我看到了老同学们哭着痛恨自己为什么还没脱单,看到了抱着欧姆的老管家幸福的微笑,看到了单示洺揽上了他的男友的肩膀索吻,看到了梁欣惠,罗蓓蓓,任一嘉,宁语航兴奋的击掌……

这个时候要是再有几排飞上天空的白鸽就好了。

我如此想到,以至于没有发现站在自己身边的单示崇何时已经牵起了自己的手。

这时,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朝我们走来。

多年不见,我差一点没有认出来此时自己面前这个头发半白,一身黑色西装的人就是当年那个把我拉出黑暗的李警官。他的旁边还跟着一个穿背带裤打领结的少年。

李警官和我们打了招呼,旁边的少年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姐姐,叔叔好!”

李警官拍了一下那个少年的脑袋,苦笑着训斥道:“叫什么叔叔,叫哥哥!”

像是知道我一定会保护他一般,少年躲在了我的身后,虽然他比我还高了许多。

少年不服气的看着李警官,做着鬼脸,“他明明比我大了十几岁,我为什么还要叫他哥哥!”

通过接下来的叙旧,我得知这个少年就是当时的那个小男孩。

当年犯人被逮捕后,两个孩子就立刻被推上了手术台,取出了身体里的毒品。因为这两个孩子本来就是孤儿院的,所以李警官和另外一个女警就分别收养了他们。

李岑康,也就是当年的那个男孩,现在的这个少年,他也接受了心理医生的治疗,现在,他已经快上高中了。

李岑康看着我,大大方方的朝我鞠了一躬。

“姐姐,那个时候真的很谢谢你。要不是你那个时候安慰了我,恐怕我早就撑不住了。”接着,他又看了一眼单示崇,继续道:“姐姐,虽然我比你小了十岁,但是如果这个大叔欺负你的话,我随时都会来帮你教训他的。”

这一刻,我仿佛已经看到了单示崇犀利的眼神,以及李警官无奈的内心。果不其然,李警官再一次一巴掌拍在了李岑康的头上。

“你小子年龄不大想的倒挺多啊!”

李岑康也不生气,仍是咧着嘴笑。

李警官苦笑着让单示崇别往心里去,便一边“教育”着李岑康一边向其他方向走去。

待两人走远后,我点脚勾住单示崇的脖子,凑近他的耳边,轻声道:“我对小孩子没什么兴趣,还是成熟一点的比较有魅力。”

我刚打算收回胳膊,就被他拉住。他微微弓下身子,在我耳边轻语。

“自己说的话自己要负责,今天晚上不准逃跑。”

他吐出的气息如同羽毛般轻轻骚在我的脖颈上,最后还残留了些许的温润。

虽然我喜欢他的声音,他的性格,他的所有,但我还是决定,今天晚上先在梁欣惠她们那里避一避。

『12』

几年后,当我再次和单家三兄妹及他们的家属来到这里的时候,仿佛又再次回到了来参加单缘的婚礼的那段日子。

一切都没有改变。

欧姆一看到我们就兴奋的摇着尾巴朝我们跑来,老管家温柔的微笑着接过我们的行李,我如从前一样故意和单缘互相嫌弃了两句……阳光透过窗子洒在客厅的地板上,时不时吹来的海风让窗帘轻轻的舞动。

整理好了行李,我坐在书桌前,拿出了已经留在这里好几年了的笔记本。

笔记本只有一篇歌词,是我在单缘结婚那天晚上写的。

刚刚翻开笔记本,单示崇就从背后环住了我的肩膀。

“在看什么?”

“歌词。团子结婚的时候写的。”

“有想过找人把它唱出来么?”

“嗯……这么一说的话,梁欣惠倒是个不错的人选,你弟弟也可以,只是不知道他看不看得上这种小孩子气的东西。”

“遵从你自己的意愿就好。”

我微微后倾身体,抬起头,额头正巧碰在了单示崇的嘴唇上。

还没等我们要正要说什么,做什么,楼下就响起了单缘的呼唤声。

单示崇直起身子,那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看起来似乎写着对被自己的妹妹打扰了这件事有些郁闷和无奈。

我犹豫了一下,便一下子站起来,按着单示崇的肩膀,在他的侧脸轻轻落下一吻后,飞速逃离了现场。

站在客厅里,我听到关门的声音,以及紧随其后的脚步声。

我知道,我的单大少爷,此时的心情一定非常不错。

安静的卧室里还残存着它的两个主人的气息,温暖的阳光撒在屋子里,照耀着那本被摊开的笔记本,温暖着那上面记录着的那段难以忘记的日子里的点点滴滴的词句——

《原爱》

灰暗的天空渗透了阴霾
无声的入侵消散了依赖
牵起了手指哭喊着期待
安抚了睡意轻叹着离开
想要离开

仿佛回到孩童时代
幸福的味道还未被掩埋
远去的记忆   渐近的花海
指环的禁锢   沉默的示爱
给予你最原本的爱

灿烂的笑容浮上大海
晚霞的倒影驱散了所有的不快
轻柔的话语散入云海
并肩漫步于松软细沙   原来
相框里的故事才是最美的意外

灰暗的天空渗透了阴霾
无声的入侵消散了依赖
牵起了手指哭喊着期待
安抚了睡意轻叹着离开
想要离开

仿佛回到孩童时代
幸福的味道还未被掩埋
远去的记忆   渐近的花海
指环的禁锢   真诚的示爱
回报你最原本的爱

灿烂的笑容浮上大海
晚霞的倒影驱散了所有的不快
轻柔的话语散入云海
并肩漫步于松软细沙   原来
相框里的故事才是最美的意外

明媚的阳光祝福百合花的盛开
一片雪白   一片未来
这是你我最原本的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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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后面的话:

首先,要感谢一直看到这里的你,感谢你愿意忍受我流水账一般的叙事直到最后。

其实这个故事中“我”所叙述的那个故事是我前一段时间所做的一个梦。

我记得很清楚。晚上十点多入睡,零晨三点多被吓醒,近五个小时,我在梦里却走过了整整六天。

我当时是硬生生的被吓醒的,至于为什么会做这个梦,我曾开玩笑的对同学说过,“说不定是预言了我们寒假补课的最后一天只上半天课呢”,然而,我衷心的希望这件事不要成真,小生真的承受不来。

接下来来说说整个故事里的人物。

除开我的梦,整个故事里,单示崇,单缘的女友,单示洺,单示洺的男友,李警官,李岑康以及老管家和欧姆都是不存在的。

单示崇是我从多年前就塑造出来的一个角色。我总是幻想着他真的存在,他会像哥哥一样照顾我,关心我。他强大,成熟,有魅力,是我喜欢的类型。

单示洺是顺带产物,本文里虽然没有特别描写,但不妨透露一下,他的设定就是那性格种阴晴不定,有时候却很孩子气的角色。

让一只牧羊犬叫欧姆,其实是因为我的母亲喜欢牧羊犬,而我又在不久之前刚刚复习完了电学,于是……

好了,接下来就是对整个故事的分析了。

这听起来可能会像是语文的小说阅读题,嗯,看起来更像。

这个故事一开始的名字其实是叫做《The Second》。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因为脑子里突然出现了这个词而已。

直到我完成了二分之一的内容,我才决定了这个故事的名字——《原爱》。

之所以叫「原爱」,是因为我在码文的时候突然发现整篇故事里到处都充满了爱。

不仅仅是“我”和单示崇,单缘和她的女友,单示洺和他的男友之间这种情爱(其实在这里我也想表达爱情无关性别这一观点),还有“我”在发现情况不对时告诉父母千万不要回家;单缘的父母最终决定抛开世俗,放开自己的女儿,让她去追求自己真正的幸福这类的亲情。“我”,梁欣惠,和任一嘉,罗蓓蓓,以及宁语航,单缘之间的斗嘴,关心,这些是友情。李警官的恪守本责,对“我”的关怀以及收留了李岑康;我在夜晚对精神即将崩溃的李岑康的安慰,这些都是人世间的大爱。

爱,可以说是一种本能。

是父母对子女的关怀,是子女对父母的孝顺,是朋友间的安慰争吵,是宠物对主人的信赖,是人民警察对民众的负责,是使社会不变得冷漠的灵丹妙药……当然,它也是恋人间最珍贵,也是最廉价的东西。

爱,无关种族,无关性别。它是人类世界除了“智慧”以外最伟大的产物。虽然爱不能影响一切,但,这世间的一切都不能缺了爱。

就像我的歌词中所写的那样,我们生活的世界中所诞生的一切,都是因为这最原本的爱。

「这是你我间最原本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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